从“学霸”到“投资男神”,这些年朱啸虎经历了什么?丨沙丘学院

从“学霸”到“投资男神”,这些年朱啸虎经历了什么?丨沙丘学院

创业过才更理解创业

2000年,随着互联网的发展,中国的网民数量达到了总人口的20%,朱啸虎对20%这个数字很敏感,这个数字就像是一个独角兽的雏形。这一年,他与好友联合创办了易保网络技术有限公司,做保险行业应用软件开发。

“那时候人们都想做互联网创业,都是看哪个模式美国很火,中国还没做,就去看。”朱啸虎之前在麦肯锡就是给平安保险做咨询,他发现美国在网上卖保险很火,中国还没有人做。但易保网络创立后,他们发觉自己掉坑里了。中国人对互联网都还不熟悉,怎么可能在网上买保险。

朱啸虎越发觉得,能力固然重要,但有时候,在正确的时间点站在正确的位置上,比什么都更重要。

屋漏偏逢连阴雨,船破又遇打头风,互联网泡沫开始破灭了。为了生存,易保网络换过好几次方向。在给保险公司做软件系统的时候,由于账期长,公司账上经常没什么钱。他们就先给员工发工资,管理层的都欠着,等到回款了再补发。最困难的时候,管理层一整年都没发工资,直到年底账都收回才补发的。

这段创业经历对于朱啸虎而言必不可少。“只有创业过才知道这条路有多少坑和坎,才能帮助早期创业者解决问题。早期投资人如果自己没有创过业,那给予创业公司的指导大概率是有问题的,很难做好投资。”

加入金沙江,开启投资篇章

做了7、8年企业应用后,朱啸虎的公司发展很稳定但也很枯燥。他想到互联网中找机会。

2007年,金沙江创始人伍申俊向朱啸虎发出了邀请。伍申俊觉得朱啸虎理解产业趋势,而且理解创业的甜酸苦辣,很具备VC的潜质。当时,朱啸虎刚刚结束了8年的创业,卖掉了公司易保网络。于是,朱啸虎加入金沙江创投。没想到,这里成了他的成名之地。

2011年,朱啸虎投资饿了么,500多万美元获得了几十倍的回报;2012年,朱啸虎投资滴滴出行,700万美元获得了1000多倍的回报;2015年,朱啸虎和罗斌投资映客,获得了几十倍的回报。此外,他还是兰亭集势、大智慧、百姓网、狼人杀等公司的早期投资人。

有媒体甚至将其称之为彻底体现马太效应的投资人——他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募资品牌,他投出越多的明星案例,往后就有越多的基金认可他投资的标的,那他所投的企业就越容易拿到下一轮,也就越容易在规模效应和资本募集的游戏中胜出。

即使朱啸虎本人表示“风口不是我们造的,是创业者们造的,我们只是搭了便车。”但从滴滴、映客、ofo到小电,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有“自造风口”能力的投资人。

从“创业失败者“到“投资男神”,朱啸虎成为大神般的人物,从此江湖上多了传说,“谁人不识朱啸虎”,他成了不怕BAT的网红投资人。

“他谈项目非常快,三个字,快准狠。”朱啸虎的同事罗斌说,这个过程就像猎人静静地躲在障碍物后面,等待着猎物的出现,一旦出现,就毫不犹疑地扣动扳机,进行投资。罗斌把朱啸虎比作“伟大的狩猎者”,敏锐、专注、果断、冷静,爱打大老虎,“而且喜欢一个人打猎,单枪匹马,像王者峡谷里面的刘备。”

经纬中国张颖也曾对媒体感慨,自己也搞不清金沙江为什么速度这么快。但金沙江拥有比较简单的组织架构,导致没几家公司能够跟他抗衡决策速度。除非见得更早一点,否则抢不过金沙江。

02

朱啸虎和他的创业者

初入行的前两年,为了解行业特点,认识更多的人,朱啸虎每天都在参加各种会议,每周都跟各种人吃饭,但他的投资表现却并不尽人意,完全没有如今网红捕手的风范。

面对创业企业,会迅速加入到实际运营中

2008年,开始做投资不久的朱啸虎参与了对百姓网的投资。分类网站在美国已有先例,商业模式非常清晰,所以赛道没问题,只要选对赛手,回报都会可观。金沙江投资百姓网的时候,杨浩涌还在犹豫要不要从谷歌出来,而与姚劲波相比,王健硕分析能力很强,对数据也非常敏感,关注投入产出,更符合当时金沙江对创始人的要求。但是,王健硕也有一个特点:谨慎扩张。

当58 同城和赶集网在2011年广告大战,搞得满地铁公交都是小毛驴和杨幂的时候,百姓网创始人王健硕却不敢大举进攻。最后,58、赶集不打不相识,两人握手言和跑到美国纳斯达克斯敲钟,合并成美国上市的独角兽,百姓网只落户到了新三板。

“遇到竞争,就要敢打。”这是朱啸虎从百姓网总结出来的经验。“这也是一个教训。该烧钱的时候还是要烧钱,尤其是市场好的时候,”朱啸虎说,“一旦遇到泡沫市场,企业必须要融更多钱,拼命向前冲,快速圈用户。太保守可能错失大成的机会。”

拉手网是朱啸虎押赛道的另一个投资案例。2010年夏天,在北京香格里拉饭店,朱啸虎与林仁俊一起见了拉手网创始人吴波,谈了一小时。三周后,金沙江450万美元到了创立仅几个月的拉手网账户上。和百姓网相反,拉手网的失败是一个“欲速则不达”的故事。从2010年到2011年,趁着团购大潮,拉手快速完成三轮融资,大做广告、大砸补贴、大拓城市,金沙江创投从A轮到C轮全部跟进。

2011年下半年,团购行业迅速进入寒冬,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拉手网逆势而上,决心在“机会窗口关闭前”冲击IPO。2011年10月29日,拉手递交上市申请,但过程中受到极大质疑和阻力,2012年6月,拉手网决定撤销上市申请,IPO的计划最终流产。而王兴带领美团成为了团购市场最终的“胜者”,并转身投入了O2O大战,成为巨型独角兽。

拉手网本是朱啸虎寄予厚望要获得大丰收的项目,用的正是拼命融资烧钱扩张的打法,最后却成了他投资中最沮丧的经历。几年后谈及拉手网,朱啸虎依然有些难以释怀,他称得知拉手上市失败的时刻,是自己投资生涯中最失望的时刻。

“拉手的错误是应该避免的”,朱啸虎说,拉手网的失败在于犯了两个致命错误:首先,发展最好的时候团队没有跟上,介绍的干嘉伟、沈皓瑜等能人都让创始人吴波拒绝了;其次,筹划上市的时间太早,企业还远远没有达到追求上市的程度,给了竞争对手机会。

百姓网和拉手网这两个投资案例让朱啸虎成长了许多。于是,朱啸虎面对创业企业不再处于旁观者地位,而是迅速的加入到实际运营中,并且比创业者更加强势,更加喜欢实际运营。

选好赛道,把所有团队看一遍,找出最好的创业者

移动互联网改变了朱啸虎的娱乐方式,也改变了他的投资事业。2012年,因为拉手,围绕朱啸虎更多的是质疑。但2012年之后,他的名下是一连串闪亮的名字:滴滴、饿了么、映客、ofo。这些崛起于移动互联网的超高回报的项目,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“独角兽捕手”,他本人也开始与“高回报”、“风口”等紧密相连。

让所有人都知道朱啸虎的是程维的滴滴,而滴滴的发展则让朱啸虎总结出一条自己的投资原则:天下武功,无坚不摧,唯快不破。

“程维打动我的是他的专注”,朱啸虎说,“当时有做专车的,有做出租车的,但是创业者千万不要教育市场,程维当时坚持专注在出租车市场,把市场做到90%以上,才做专车市场,这是我非常欣赏的。”

金沙江创投从2010年便开始看好本地出行领域,当他们决定投资一个行业时,会把这个行业的所有玩家都过一遍,然后将他们提供的数据都思考一遍,形成对这个行业的数据标准。在投资滴滴前,朱啸虎已经对整个打车行业做了系统的调查,查看了打车行业里的所有项目和团队,滴滴是他了解的最后一家。

最早,朱啸虎关注了易到,甚至和易到用车签过投资协议,但他当时感觉做专车的时间点还不到,于是放弃;后来又接触了摇摇招车,发现团队完全不是互联网思维,也没有继续。

2012年11月,朱啸虎在微博上联系到了滴滴的程维。朱啸虎回忆,“他先让我在板凳上等了半小时,只谈了半小时,中午就敲定了(投资)。”朱啸虎就发觉,程维想得很清楚,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而且团队是从阿里出来的,过去的经验也匹配。后来,朱啸虎几乎答应了程维所有的条件,当周周末A轮300万美元到账。此前,程维还一度怀疑朱啸虎是个骗子。

投资滴滴的决策,是典型的金沙江路数——选择好能产生独角兽的赛道、研究成为赛道专家、看过这个赛道上所有的案子、然后挑出最好的那一个。朱啸虎自己则要感谢滴滴,有这么个案子在手后,自己心态可以比较好,不着急出手投项目,可以比较冷静和克制。

除了滴滴,朱啸虎投资的知名项目还有饿了么、映客、ofo、小红书等......

迄今为止,朱啸虎仍然觉得饿了么CEO张旭豪是他见过最有商业天分的年轻人之一。张旭豪在上海交通大学读研期间,曾参加过一场大学生创业比赛。凑巧朱啸虎担任评委,并给了他第一名。比赛结束后,朱啸虎给了张旭豪一张名片,叮嘱他毕业以后可以来谈谈。

但是张旭豪并没有去找他,反而花了一年时间写毕业论文。2008年,在创立饿了么之初,张旭豪去找美国Uber的A轮投资人寻求投资,但那家机构并不投中国公司,不过他们把张旭豪的商业计划书转给了一直关系不错的朱啸虎。2011年3月,饿了么获得朱啸虎数百万美元的A轮融资。在之后的四年里,饿了么一共获得六轮融资,金额约为25亿美元,估值超60亿美元。这是朱啸虎找到的第一只独角兽。

因此,朱啸虎一直觉得和张旭豪是“有缘分”的。“投他的时候,他也是刚刚毕业没多久,主要在校园里送外卖,但是他的商业敏感性很强。应该怎么执行推广?收佣金还是年费?怎么获取用户?虽然他没有工作过,但是这些问题都想得非常清楚,逻辑思维缜密。这是一种商业天分。”

对于CEO的判断标准:诚实和学习能力

如果对CEO的判断标准排序的话,朱啸虎认为,第一是诚实,第二是学习能力。

不同商业模式需要不同类型的人,他们的性格差别很大,最主要的是诚实。创业过程中会碰到很多很多的问题,千万要和投资人坦白,告诉投资人出现的问题,而且要讲真实的数据。这样,投资人可以想办法帮你,不行也可以换方向,这并不可怕。最怕的是一天到晚告诉投资人“非常好、没问题”,投资人想帮你都帮不了,等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。一旦遇到不诚实的创业者,朱啸虎会马上切割,“股份扔了,你也不要找我了。”

对于学习能力,朱啸虎认为最关键的还是看创业者的心态是否开放,愿意听取不同的意见,并从中学习。“很难有一个人,可以把一件事的全貌看清楚。真正一流的智者,不仅应该接受别人的观点,还应该主动找一些信赖的人,去挑战他的观点。”朱啸虎说。

朱啸虎说,他见创业者一般不超过半小时,10-20分钟就会形成第一印象,之后就很难改变。“我一般问:你想做什么?你做得怎么样?为什么是你?都是很简单的问题。” 朱啸虎解释说,“中国创业者能把这三个问题讲清楚,已经是凤毛麟角了,大部分创业者跟我讲要做大数据,要做人工智能,都是很虚的东西。”

对于朱啸虎而言,自己的工作就是跟不同的人聊天,特别是精心挑选的创业者,在他们消沉时安慰他们,在他们需要帮助时,伸出援助之手,在他们对未来一片迷茫时,给予他们坚定的方向。

但前提是,创业项目得进入金沙江投资的20%项目。“我们投了100个左右,我只关心前面20%的项目。”朱啸虎说,一旦发现公司不行了,那就止损,千万不要去救,你救的话,反而更花时间和钱,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比较好的公司。

03

新时代下的资本游戏规则

如今,优秀的投资人越来越多,朱啸虎认为,这一切要感谢这个时代。现在互联网机会太多了,在今天的资本市场上,基本上每个基金都会有几个好项目,是这个时代给大家创造了很多机会。

创业和投资都要把握好节奏

朱啸虎说,他们一直在看消费互联网,很多人也都在问下一个风口在哪里,他也不知道,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永远会有机会。

在美国,几年前就有人问过这个问题,就是在 Google和Facebook上市以后,大家认为大的互联网平台基本都有了,后面可能就没机会了。但是,在Google、Facebook上市以后,还有Twitter、Uber、Snapchat、WhatsApp等优秀公司陆续出现。

中国也是一样的,最近几年出现了快手、滴滴、今日头条等优秀公司,基本上每年都能诞生出百亿美金以上的公司。而且,互联网每年都还会有新的亮点出来,互联网永远不缺新的热点,永远不缺新的话题,关键是你能不能在这个热点形成之前,看准下一个风口在哪里。

中国互联网有非常明显的周期,每三年一个周期,所以寒冬和泡沫期都很频繁。我们经常看到,去年还在讲资本寒冬,今年就变成资本泡沫了。所以,无论是创业还是投资,都要把握好节奏。

判断投资机会是否有价值的三个标准

做后期投资的投资人,会有财务数据和用户数据等帮你进行判断。但是在做早期投资的时候,公司规模基本上都很小,一般只有几十个人,而且基本上是很少的收入甚至没有收入。那怎么判断投资机会是否有价值?在朱啸虎看来,有三个标准。

首先,市场规模要足够大。“我们最喜欢在大池塘里孵化小鱼,池塘足够大,才有长成大鱼的空间。”怎么定义市场规模是不是足够大?朱啸虎说,希望是至少每年能达到千亿人民币的市场。

第二,可以非线性扩张。传统企业建一个饭店可能要投入800万,赚1000万收入,你的收入和成本是线性扩张的。互联网肯定是不一样的,互联网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非线性的扩张,建一个互联网平台可能需要很多钱,但是后面的扩张就会很容易。一般来说就是收入涨一倍,成本涨50%,甚至更少,这是互联网的优势。

最后一点很重要,就是可防御。在美国,在产业链里面的每个环节都可以有公司活得很滋润。但是中国的互联网是很血腥的,互联网上下游通吃现象非常明显,你可能必须到最后通吃产业链上下游才能赚钱,你必须在创业之初就想到你的切入点是不是具备可防御性。

如今,资本已经改变了游戏规则,年轻的企业家开始登上世界舞台。今天对于消费互联网来说,创业者年轻化也很明显。“对于消费型互联网公司,我们基本上已经不投70后了。”朱啸虎说,“现在创业者的基本都是80后和90后,程维是1983年的,算年纪比较大了,张旭豪和毛文超都是1985年的,这些年轻的企业家已经开始登上世界的舞台了。”

朱啸虎相信,自由把握时间是前提,不把时间浪费在无益的项目上,是对投融资双方的负责任。“最宝贵的是时间而不是钱,你给一个企业的时间是有限的,所以必须坚持原则,只投最有希望成功的企业。”

面对未来,朱啸虎有时候感到很焦虑,“互联网每一轮都有新东西,你不知道未来怎样。时间真的不多,最多两三个月,错过这两三个月就没有机会了。”拼多多就属于因为快速起来,而被朱啸虎错过的拼团电商。

许多人认为,天才之所以非凡,并非资质过人,而是不懈努力的硕果,所谓一万小时成就天才。这么说固然没有错,但在创业投资这一行,需要一点小小的修正。赚到钱的风险投资家应该清楚:创新并无定数,未来总比想象中奇妙,人们真正能够把握的,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。

如果每个人有一项可以掌握的超能力,朱啸虎希望是运气。

文章参考资料:

《从创业失败者到投资男神》

《独家|成为朱啸虎》

《朱啸虎:创业公司赚不到10亿美元,我就不会去投》

《捕兽者朱啸虎最看好创业者这两点!》

……

作为沙丘学院导师,朱啸虎曾在沙丘课堂为学员分享了中国互联网商业模式创新,让沙丘学员受益匪浅。11月8日,沙丘学院2018级秋季班毕业暨2019级秋季班开学典礼将在北京举行。届时,朱啸虎老师将再次亲临沙丘课堂,分享他的独角兽投资哲学!同时,将有更多神秘大咖莅临现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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